[楼诚]小疾·合有美玉番外二

有小天使说要看到香港后的日常,其实我不大会写这个……勉强一试。

终于可以把ABO从标题上拿下来了……好开心啊(。

还有真的没有二胎!想什么呢!!!明珏都已经是计划外了,心疼一下我们身体不好的高龄产夫吧_(:з」∠)_


番外二:小疾


明珏的三岁生日是在香港过的。在船上的时候,明台就答应她:“等到了香港,想要什么生日礼物,叔叔给你买。”

到了香港,小丫头脚踩在地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想回家。”

明台想完了,这个我可买不起。

后来在香港的房子还是明楼买下来的。早几年明诚就把上海的大部分资产都转移到了这边,明家在香港还有一间银行、几家商铺,大姐过世以后,就全部都转到了明楼的名下,一家人初来乍到日子倒也不算辛苦。

明诚跟女儿说,父亲和爸爸在哪儿,家就在哪儿。

而现在家里还有叔叔、婶婶,还有哥哥。

明珏在船上,天天盼着见到照片上的小哥哥,等真见到了,有些失望:“还没有我高啊。”

黎明不服极了,拉着妹妹说:“胡说八道,比一比。”

锦云笑着安慰儿子:“男孩子小时候没有女孩子长得快是正常的。”略去了黎明其实比明珏大了快三岁的事实不提。

明台有些郁闷,找到机会,偷偷跟两个哥哥倒苦水:“之前在北平太苦了,长身体的时候,都吃不饱……”这话他是不敢当着锦云的面说的,怕妻子心疼儿子,勾起伤心事。哪里知道,就轮到两个哥哥心疼他了。

“难怪瘦成这样。”明楼的语气恨恨的,都分不清心疼人还是数落人了,把明台吓得一愣一愣的。

“说我儿子呢,扯我干什么啊?”他莫名其妙。


最初到香港,一家人是住在一起的,新房子比不上在上海的明公馆大,格局却是一样的,住的人比以前多了,显得有些拥挤,又特别热闹。

明珏是初夏出生的孩子,黎明也是。两个孩子性格都偏活泼,好奇心旺盛。

有天明台路过客厅,听见两个小家伙一本正经地坐在地下聊天。

明珏问:“我们家三个人都是一个姓,为什么你们家每个人都不一样姓?”

黎明居然答不出来,感觉身为哥哥的尊严受到了威胁。一回头看到明台了,赶紧求助:“爸爸!”

明台装作没有听见,落荒而逃。

自己原本不姓明,要解释起来已经是说来话长,明楼和明诚的问题更过分,当哥哥的把弟弟睡了,这个事情是更加不好对小孩子讲的了。

等再下楼来,看到锦云回家了,正对两个小孩讲:“人来到世界上本来都是独立的个体,能够走到一起都是因为缘分。三个都姓明的成为一家人,是天生的缘分,三个不一样姓氏的人成为一家人,是后来的缘分。” 

锦云在儿童医院当护士,一本正经地忽悠小孩子的本领修炼得炉火纯青。

明台心里对妻子充满了崇敬之情。


明诚带着明台接管明氏企业的生意,明台继以前那家面粉厂之后第一次再经商,倒是做得像模像样的。快过年了,一高兴就给侄女买一块小孩子玩的那种小滑板,美国进口的,时髦玩意儿。

明珏高兴坏了,每天泡在院子里溜来溜去。

黎明看着眼馋,也想玩,又不好意思和妹妹争。他在北平的时候家里条件艰苦,习惯了藏好自己的念想,不轻易问人要东西。

明台看出来了,心疼儿子,财大气粗地说:“明天也给你买一个,一人一个。”

黎明不屑地说:“我不喜欢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。”

明台气坏了,追着儿子要揍。

明楼还在想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,阿诚先反应过来了:“你还好意思打儿子了?你以前就是这个样的!”

第二天,明诚带着侄子上街,给他买了一辆儿童自行车。

等到过年了,锦云给侄女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,知道明珏还不会花钱呢,对她说:“让爸爸帮你先收着,好不好?”

明诚也给黎明一个,交到他手上,让他收好:“这个全部自己花掉,不许交给爸爸妈妈。”

“阿诚哥,太不仗义啦!”明台嚷起来。


过完年港大开学,明楼去上课,看到底下一张熟悉的面孔,吓了一跳。

再仔细看一眼,他把方孟韦叫起来:“同学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方孟韦也吓了一跳,以为自己干什么了呢,站起来回话,一个笔挺的军姿。

又把明楼吓了一跳。

明教授心里想,乖乖,不得了了。

阿诚23岁那年从俄国回来,穿一件呢子大衣,提着箱子,在风中挺拔地站着,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。

回到家,明教授吃饭、看书、晚上睡觉,都忍不住盯着家里那位看来看去。

明诚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:“怎么啦?”

“还是不一样的啊。”明楼得出了一个结论。

“什么不一样啊?”

明楼把学校的事一说,阿诚不以为然,打趣他:“哦哟,看到年轻美貌的了?那当然是不一样的啦。”

明楼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:“不是一般的像,下次请到家里来,你一看就晓得了。”

“还要请到家里来?”

明诚心里也想,乖乖,不得了了。

明教授笑出声来:“吃醋啦?好极了,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。”

明诚懒得理他,伸手去关灯:“睡觉了。”

明楼拉住他:“不要关灯。”

翻身压上去,慢悠悠地亲他,目不转睛地看。

亲一亲眼角的皱纹,是我一条一条看着长出来的。往下去,亲一亲肩头的伤疤,那是我亲手打上的烙印。再往下去,亲一亲右腿上的疤痕,是为救我留下的徽章……

再下去,明诚忍不住了,喘着气喊他:“明楼。”


方孟韦入学的年纪比同届学生都大不少,底子也不算好,不过聪明勤奋、好学好问的,明楼倒是真的挺欣赏他。

终于找到机会把人请到家里去。明诚和方孟韦站在那里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觉得心灵上受到不小的冲击。

明诚想,终于知道大哥说的像是怎么个像法了。

伸出手去握一握手,手掌心一接触,彼此心下都大概了然。

方孟韦犹豫着:“师……呃。”

明诚说:“比你虚长几岁,不介意就叫一声哥吧。”

“不太对吧?”明台在旁边笑。

明诚冲他眨眼:“有什么不对?”

“诚哥。”方孟韦跟着笑笑,眼神清澈通透。

“拿惯枪的。”回过头私下里,阿诚跟明楼摊一摊手,“但是人并不复杂。”

明楼点点头,又说:“都是背井离乡的人,有些故事就不要深究了。”

怜他无亲无故的,倒慢慢深交起来了。

方孟韦跟明台还更合得来,一方面年龄接近一点,另一方面经常能一起聊聊北平的风物事。

孩子们也都喜欢这个小方叔叔。他好像也特别喜欢小孩子,懂得许多小孩子才懂的游戏。

“我认识一家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兄妹两个,改次带你们去玩好不好?”

“有弟弟妹妹了吗?”明珏好激动。

方孟韦想了想:“你还是最小那个。”

失望极了。

黎明安慰妹妹:“最小的多好。你看我爸爸,大伯伯诚伯伯都让着他。”

明珏还是不开心:“不用你让着我。”

黎明心里想,不让我也争不过你呀。


开春,明珏起了一身红疹子,脸上也红红的。两个大人吓坏了,以为是过敏,带到医院去,查不出原因来。

锦云宽慰他们:“没事的,可能是水土不服。”

明楼心里着急:“这都快一年了,怎么才水土不服?”

锦云说:“一直没适应,疹子发出来就要好了。”

回家的车上,明诚抱着女儿问:“难受不难受,想吃什么?”

明珏摇头:“热。”自己爬到旁边的座位坐好。

到晚上,明诚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“怎么办,女儿跟我不亲了。”他忧心忡忡,长吁短叹。

明教授趁虚而入:“你还有我呢。”

黎明去房间里看明珏,他跟着爸爸上街去,给妹妹买了一碗豆花。瓷碗敷在发烫的小脸上,凉凉的,明珏拿勺子尝了一口:“甜的呀?”

黎明说:“你喜欢甜的呀。”

明珏否认:“我喜欢咸的。”

黎明高兴了:“我也喜欢咸的,这里的豆腐脑不好吃!”

明珏问:“黎明哥哥,你想家吗?”

黎明奇怪:“我们不就在家吗。”

明珏说:“好吧。”

可她还是想家了。想姑姑飘着优雅香气的房间,种着牡丹花的庭院,想红宝石的奶油小方,街头的爆米花,油条粢饭小馄饨,想摆着旗袍模特的百货商场,街头来往讲着吴语的陌生人。

香港同上海很像,可终究不是上海。

水土不服是小疾,思乡却是顽症,有时无关痛痒,但住在你的心里,也许长长的就是一辈子。

黎明看出妹妹不开心,想起来:“对了你看,平阳给你带礼物啦。”

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纸鹤,最简单的带着线的那种信纸,却叠得精致极了。

明珏弯起眼睛,又笑了。

就这样,慢慢地一起长大了。


黎明考上高中,学校离家太远,他骑自行车上下学,不肯坐家里的汽车。明台和锦云商量了一下,决定搬到近一点的地方去住。

明珏帮黎明收拾东西,有点舍不得:“哥你要来看我的呀?”

黎明给她出主意:“到时候你也考到我的学校来嘛。”

明珏连忙说:“不行不行。”

悄悄到黎明耳朵边上跟他讲:“我要考平阳去的那间。”

黎明骂她:“跟屁虫。”

又想了想:“你怎么不喊姐姐啦?”

“不高兴。”明珏仰起头,把腿挂在黎明床边上,晃来晃去。


明教授早起梳头,凑在镜子面前一看,发根全都白了:“哎……”

明诚从后面路过,看一眼:“明天陪你去染一染吧。”

“不染了。”明楼丢下梳子,“人要服老的嘛。”

“哦?那我也不染了。”

明楼回身,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站好,手指插进发间里面捋一捋:“我看看,明董事长还是有救的嘛。”

明诚弯起嘴唇,眼角跟着皱起来,别样的迷人:“不救了。”

又上下打量打量明楼,眼睛里含着笑:“明教授头发全白了,也还是一个英俊的老年人。”

英俊的老年人凑上前去,亲一亲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巴。

新鲜的阳光照进来,书桌上面摆着那张旧上海拍的老照片。

一家三口,明诚搭着明楼的肩膀,苦难被掩埋在光影背后,只留下动人的好时光。




小疾·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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