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楼诚/ABO生子]合有美玉(9)

强行狗血,强行开挂,强行奔走在HE的康庄大道,放弃了治疗。



9、

明诚问:“有没有摔到?”

明珏摇头,被明诚放到地上。

“你在这里站好,不要动。”

这里距离码头仓库不远,空地上堆放了许多废弃的货运木箱。明诚把那个士官的步枪解下来,背到自己背上,又从李尉官腰间摸出配枪和汽车钥匙,把两个人的尸体拖进箱子堆里,血迹是没办法处理了,只好用脚扫了周围的沙土过来匆匆盖去一层。办这些事颇废了一番工夫,等明诚喘口气回过头来,看见女儿小小的身影静静站在一片阴影里面,有点不安地左右摇晃。

“有没有偷看啊?”他问,让声音里面带上一点笑意。

“没有!”听见爸爸的声音,那不安马上就消失了,背脊挺得直直的。

“好,睁眼吧。”这样好的表现,值得一点奖励,明诚在口袋里面掏了掏,还真的翻出一块糖来,贴身放久了稍微有点化,剥开糖纸放进女儿嘴里。明珏得意极了,平时爸爸是不允许她晚上吃糖的。

车子停在不远的地方,托了是军车车牌的福,夜间在城内行驶无人过问。明珏目不转睛看着黑漆漆的车窗外偶尔闪过的路灯,她从没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出外,空气里都充满了神秘的新奇。

明诚开着车,时不时用眼角看她一眼,感觉胸口慢慢地被冰水浸透了。他把车停在一条偏僻的小街外面,提着箱子下来,牵住女儿往里走。

一条像是无人居住的弄堂,通道狭窄,堆满废旧杂物,间或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声犬吠,顶里面有一盏路灯,正照着一户人家破旧的大门。

明诚站在原地,对着那扇门看了许久,做一个抉择。心里的那杆天平,一边是明楼、一边是明珏,不管向哪一边倾倒,都足以击碎他的世界。

最后他终于开口说:“爸爸交给你一个任务,好不好?”

明珏好奇地抬头看着他。

“捉迷藏,会不会?”


“你在这里藏好,天亮以后,会有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叔叔,来往信箱里放一瓶牛奶。到时候你就跟他讲,‘这家人已经搬走了,牛奶放着会坏的’。”

明诚蹲下来,拍拍女儿胸口藏着地图的地方:“要是他问你‘搬到哪个弄堂去了’,你就说‘讲不清楚,总之是上海的地界’,然后把爸爸给你的东西交给他……记住了吗?”

明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她并不明白这个游戏的有趣之处,但照背爸爸的话,她是拿手的:“这家人已经搬走了,牛奶放着会坏的。”

明诚点头,问她:“搬到哪个弄堂去了?”

“讲不清楚,总之是上海的地界。”

“好,我们明珏是最聪明的。”明诚摸摸她的头,胸口一阵发酸,“你乖乖躲好,除了这个叔叔,不要让任何人发现。如果……到时候爸爸没有回来,你就跟着叔叔回家,以后凡事都听叔叔的话,好不好?”

“不好!”明珏终于不乐意了,着急地问,“为什么呀?”

明诚咬着牙关,不作声。

“爸爸不要我了吗?”明珏又说,看起来要哭了。

“怎么会?”他忍不住了,把女儿搂进怀里,“爸爸最喜欢明珏了呀。”

“那一定要回来啊!”明珏抱着他的脖子,“我害怕的。”

明诚闭上眼,他没办法眼睁睁看女儿这样失措的表情,却也无法给她一个不确定的承诺。

爸爸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啊——这话在心口上蹿了几蹿,没法对女儿说出口。

他想,我为什么偏偏不是无所不能的?既然不是无所不能,为什么要一意孤行让她来到这个世上,让她吃苦,让她害怕,让她经历危险,让她这样孤独?

明诚从没有过一刻,像现在这样痛恨一个过去的自己。

可是他必须要去。

“明珏勇敢一点,好不好?”他用尽力气最后搂一搂她,然后放开手,感受着灵魂从身体里面被撕扯下来,揉碎在风里。

“爸爸要去保护你的父亲。”

这是他最初的心愿,也是他最后的使命。


码头仓库的一个值班室,被临时改为看守室,明楼安然地坐在椅子里,面前是一支钢笔,和一叠稿纸。他得到一个承诺,只要提供上海地下党完整的联络名单,便可以既往不咎,和家人一起被送到台湾安度余生。明楼答应了,而条件是见到家人,才动笔。

从他写完那封信到现在,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,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,他不催促,催促反而令他们焦躁、生疑。他知道,“放飞计划”已经成功启动。

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。

落款是刻意留下的错误,要明诚父女两个离沪的信息却是真的,军统的人看不出破绽,可阿诚会懂。

明楼成功地说服了自己的交涉对象,为了能赶上第二天一早的客轮,让他们把关押的地点改到了码头,仓库缺少关押条件,仅有值班室外这一道锁,和仓库大门一道锁。守备也薄弱,一个班的临时调配人手、轮两班执勤,码头的常驻巡逻队尚在更远处。

这是他在短期内能想出的最周详的计划。

然而,也只能到这里了,送走阿诚和女儿,留下他自己。

锁再薄弱,也还是牢笼;人手再少,也还是以一敌众;他面前的这支钢笔,是他可用的唯一武器,再怎么想,也没有更多胜算。

向着外面的玻璃窗忽然间破了,一声巨响、四分五裂。

像是有人要抹消自己,电光火石之间,明楼本能地扑在桌子上,把钢笔收入袖口。门口响起嘈杂的脚步,有人打开仓库的大门、值班室门,七手八脚地把他架出去。直到这瞬间,他才忽然明白了。

明楼想,你怎么敢?


燥热上涌,明诚的眼睛开始花了,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两片药,咬碎在牙齿之间,这样起效快,药效持续却短,可他没时间顾忌这些。准星后面出现明楼的身影,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架着出了仓库大门,前面还挡着一个人,远处有人开了车过来,飞一般地接近。明楼走得很稳,即使在拉扯中,也不摇不晃。

明诚想,谢谢大哥,扣下扳机。

右手边的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,血溅在明楼的耳边,他有些反感地皱一下眉,紧跟着面前的那位也躺下了。左手边的反应还算快,拽着明楼扑倒在地下。着地前的刹那,眼前金属的反光一闪,一支钢笔的笔尖贯穿了他的咽喉。明楼翻个身把人踢出去,顺手摸走他手里的枪。

车在明楼面前停住,从上面冲下来三个人。内侧两个直奔明楼,外侧那个拿枪扫过阿诚伏击的位置。

位置暴露,明诚眼睛都不眨,顶着飞溅的弹星,将向着明楼而去的一个人打下来,再拉一下枪栓,把最后一颗子弹送给向他射击的对手。

最后剩下的那一个被明楼放倒,明诚站起来扔掉打空的步枪。一道手电的光从他眼前晃过,划向明楼的方向。

是远处的一个哨岗,明诚飞快地判断出它在手枪射程之外,他没有多想,从掩体后面跳出来,燕子一样追着那道光飞了出去。

阿诚在明楼面前两步的地方跪了下去。

“混帐!”

恍惚间他听到明楼骂他,这人自己摔在地上、狼狈得要死还要骂他,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笑。

不远处传来两声枪响,哨岗那边的灯光灭了。

明楼从地下爬起来,把人打横抱起,他从来没有觉得手里的人是这样轻,就像十岁的时候被他从桂姨家中解救出来,抱在手上,好像一片树叶,没有分量。

车轮的声音碾过耳边,他听到另一个声音叫他,大哥。

明楼茫然地抬头,看到他的另一个弟弟坐在车里,向他推开后座的门。


天快亮了,明珏一直坚守在这个隐蔽的角落里,没有睡,也没有哭,像一个小小的战士。

见到父亲的一刹那,她才终于“哇”地一声,把所有的恐惧和伤心都嚎啕出来。

明楼抱起女儿,接过她手中攥着的图纸,又心疼,又骄傲:“做得好,是我明楼的女儿。”

直到回了车上,明珏的哭声也没有止住。明楼把她搂在怀里,看着她红红的圆眼睛,心都要碎了。

明台笑出来,看了一眼后座,腾出一只开车的手戳了戳小侄女的脸颊:“再哭,再哭,要吵醒爸爸了哦。”

哭声止住了,明珏扒在父亲的肩膀上去看爸爸。

明诚睡着了,安静地裹着明楼的军装外套,右腿上擦伤造成的血迹已经凝固。

这之前,明楼问过他,为什么抗命。他声音虚弱,思路却坚定。

“计划的执行人是眼镜蛇,而我的任务,只是护送你。”

“放飞计划”的信函上写得清楚,“明氏一家于黎明前赴港”,如果没有了明楼,又何来一个家?

家族的另一个成员、放飞计划的另一名知情人听到,在驾驶座上赞同地点一点头。

江上日出,明氏一家在曦光下秘密登上前往香港的货船。

5月的上海,正在静候属于她的黎明。


-TBC-


终于把剧情跑完了……剩下最后一章小甜饼就完结啦。

原本就是一个傻白甜的片段灭文……也不知道为啥就忽然走心写起了剧情。

这个结果可能不是特别令人满意的,也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,然而已经又爆了字数,要再交代清楚,我看不要完结了……_(:з」∠)_

谢谢大家的支持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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