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楼诚/向哨]远上云霄(4)

分享一个雷雷的狗血的我……

写得不受控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

4、热欲

【恨不能以此身赴火里。】


“我抗拒不了……”尤利克仰头将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良久,确认般地重复了一遍,“完全抗拒不了。”

离开军校以前,明诚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军校友人,冬日晦暗的日光从禁闭室的小气窗漏进来,不完整地勾勒出他消瘦的侧脸。这个自信而执拗的哨兵曾经坚信自己找到了灵魂的另一半,讽刺的是,对方并不这么认为。

单方面的结合热、哨兵与向导群体中万分罕见的异象——明诚撞破他企图强暴那名同性向导的现场,压迫的意志与求救的意志同时向他汹涌地袭来,尴尬、震惊与绝望的精神洪流几乎瞬间击溃他的意识。得益于有过一次摆脱狂化的经历,他终于还是克制住自己,亲自出手将好友制服。

出生于东正教家庭的哨兵后来认定,这可笑的命运正是上帝对他背弃曾经信仰的惩罚。

明诚本不能认同,然而也深知,在这个人所要面对的未来面前,争辩是没有意义的。

“当它来临的时候,你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。”最后尤利克终于将头转过来,铅灰色的眼仿佛看进他的灵魂深处。

“诚,你会懂的。”

明诚下意识地退后一步,转过身去,明楼就站在自己身侧,偏过头来吻住他。舌尖的触感过分真实,心跳快得不合常理,使他失去对自己感官的控制,他被鲜明的恐惧扼住了咽喉,仿佛下一刻便能看见出手攻击大哥的自己。

苏珊的声音将他唤醒。

明诚从皮沙发上坐起身来,苏珊浅笑着站在对面:“好点了吗?”

他回过神来,对她感谢地点一点头。

苏珊偏过头环视四周:“说起来,我一直有点好奇,这究竟是哪儿?”

精力、魅力、自控力以及神秘感共同造就出她眼前这位精彩万状的东方男子,她从来没有料到过,这样一个人的精神图景会是如此平平无奇。

明诚冲她一笑,找到自己的嗓音。

“是我的家。”


明诚对“家”的要求曾经非常简单——有可以睡的床、吃饭的桌、小小的院落,有母亲。

后来,他从那样的家里逃走。明楼捡到他,把他带回明家。从此“家”便有了新的定义——有明楼在的那个地方。

年纪越大、学识越深、眼界越阔,他心中装进的东西也越来越多,而灵魂深处牢牢牵系的,仍不过这小小一隅。

猎隼自头顶一掠而过,带来一缕远空的湿气,便凭空消失在半途。明诚没有带伞,加快脚步赶在雨落下之前到家。

明楼今天在巴黎大学有一场讲演。大约两公里以外的街区,则有一场铁路工人的罢工游行。明台刚学会开车不久,自告奋勇充当司机,留在学校等大哥一起回家。明诚只能步行出门,他买了些新鲜食材,打算趁兄弟俩回家前把晚餐准备好。

前脚刚进门,第一滴雨便来势汹涌地落下,明诚看一眼身后过早暗下来的天空,便想到街上那些人,怕是要淋成落汤鸡了。出于无端的好奇,他打开一点听觉的通路,远方的街区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喧嚣。

幸好他们有车。把新鲜的蔬果从纸袋里倒出来的时候,明诚又想。就是明台那小子,别乱开才好。

兄弟俩没有按时到家。

饭菜在桌上慢慢放到凉透,明诚终于坐不住了,从门廊里找出雨伞,出了门。

再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住,而他的伞也不见了,头发和外套几乎湿透,皮鞋也沾上泥泞。明楼和明台比他早一步到家,却似乎更狼狈些。

明楼正用干毛巾擦头发,阿诚一眼就看到他左颊的伤口,从耳廓下方一直延伸到脖子,血已经凝固,周围隐隐泛出青紫。

所有的忧心在眼前化成事实,紧绷的神经断了弦。

他转向明台:“你干什么吃的!”

明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,带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明诚,随即反应过来:“我也是受害者好嘛!”表情无辜得很。

明诚气急了,捏着拳头向前猛跨一步。

明楼喊:“阿诚。”

他回过神。

明楼冲他笑笑:“饿了。”

阿诚憋了一会儿,低下头:“吃饭吧,我去热。”


明诚在扑面的热气中盖上锅盖,卷起衬衫的袖子,受潮的衣料贴在皮肤上,令他烦躁得想发火。

头脑还在嗡嗡乱响,耳鸣像是女人尖锐的叫声,刺透鼓膜。

大学旁边的游行发生了骚乱,明诚赶到的时候,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,只剩一些警察在清理场地。他在路边找到明楼的空车,没有见到人。他不知所措,开放了所有的感知在四周的街道搜寻一圈,却一无所获。

汤水在锅中翻腾起来,明诚听到沉闷的气泡破裂声,委屈与后怕的情绪像沸水般从心底蔓延上来,焐烫了他的眼。

“阿诚哥……”明台出现在厨房门口,用讨好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,“要帮忙吗?”

“出去。”他头也不抬,简短地说。

饭后阿诚捧着药箱去明楼房间帮忙处理伤口。明楼刚洗过澡出来,示意他不用忙活,他头发还没擦干,发梢几滴水珠掉下来,流过伤口,不是很痛的样子。

阿诚压着火:“大哥,你不用为了减轻明台的责任,刻意降低事件的影响。”

明楼忍不住笑:“真没事啊。你这是什么说法,都跟哪学的这一套一套的?”知道阿诚还在生气,故意让语气轻快一点。

“你也别怪他。他是真的道路不熟,不是故意去凑那个热闹。”车子一拐弯,就猝不及防陷进人群里,迫不得已才下来步行,不想却在突发的冲突里被挥舞的棍棒误伤。

“那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吧?”阿诚不服。在他的概念里,哨兵就该有护卫的本能和本事,完全忽视明台还是个纯粹新手的事实。

“这不是都没想到嘛,不然你以为大哥我就是吃素的?”明楼拍拍阿诚的后背、安抚他,“小家伙也替我挨了一下,你也看到,左手腕子都肿起来了——等下有空也去看看他。”

掌心的热度透过衬衫接触到皮肤,阿诚的气总算消了些,还是说:“不管他,让他长点记性才好。”

明楼觉得好笑,以前明台在家犯了错,阿诚都是帮忙掩饰求情的那个,像这样的话,通常该由明楼嘴里说出来才是。闹脾气的阿诚实在难得一见,落到眼里倒显得格外可爱,明楼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。


阿诚吓了一跳,脚跟向后挪了半步,明楼已经松开手,皱着眉看他:“衣服怎么还湿着?”

淋到的雨明明吃饭时就已经干透,重新沾湿衬衣的是汗——经过之前街上一闹,阿诚的五感全乱了套,他自己调节不回来,又不敢给明楼知道,忍着头脑里的一团乱麻后退:“哦,我去洗澡。”

明楼拉住他:“你这样,我怕你等下嫌水烫嫌水凉的,再把浴室砸了。”

头皮一阵发麻,阿诚知道瞒不过去了,只好强笑着说:“没事,明早去找一趟苏珊就好。”手腕被捏住的地方像是被火燎到,刺得他想把手往回扯。

明楼淡淡地说:“又是苏珊。”

他就是不松手,阿诚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、不敢硬甩,汗沿着额角滑落,眼睛都开始发花,他着急:“大哥!”

这状态糟糕得太明显,明楼决定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,上前一步展开精神屏障:“听话,我来帮你调节。”

“不行,大哥。真不用……”阿诚拼命摇头,语气已经近乎哀求。他头脑已经乱成一团,仍然本能地抗拒着对方的精神接触。

这下明楼真的有些恼火了:“你怎么回事?还想再失控一次吗?”

便没有想到,阿诚真的就失控了。他挣开明楼的手,一言不发地合身扑上去,将明楼压倒在地板上面,两个人摔出好大一声闷响。肩背一阵钝痛,精神的洪流终于冲破克制向他压下,明楼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向阿诚——他终于明白了对方这些日子里一直压抑在内心的东西。

是欲念。

是对于他的肉体、对于他的灵魂,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求。

阿诚忽然停住。他看到明楼颈边的伤口裂开,新鲜的血珠渗出来。

“你就是,想要看见这样的我吗?”眼泪带着滚烫的热度,掉落在明楼的脸上。


尤利克没有等到被送上法庭的那一天,骄傲的哨兵无法原谅自己对向导造成的伤害,选择以一种惨烈而决绝的方式来赎罪。

雄鹰自万丈青空俯冲而下,将身体撞碎在冰冷的冻土。


-TBC-


诚哥回避楼总只是因为前车之鉴害怕对大哥造成伤害。不要觉得他矫情,矫情的其实是作者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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